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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日子说好过也确实好过,
说不好过也真是难捱,
或许是没有其他亲近的人的缘故,
长歌到了宫里之后和徐容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徐容虽然少年老成,
往往沉默寡言,
不过一旦要说什么话的时候也会主动找到长歌,比如——
“长歌,把昨天陛下赐下的檀香点上。”
“长歌,
帮我找一下上次我没读完的书。”
“长歌——”
只是诸如此类的话而已,长歌在宫内除了贴身伺候徐容之外其余的杂活并不用她亲自动手,洗衣扫地这样的事仿佛已经离她很远了,
因为和皇后亲近的缘故,
居然私下也有小宫女太监眼巴巴地找到长歌,
殷勤地递了财物什么的求长歌帮他们谋个好差事,长歌总是笑眯眯的,既不明确同意也不直接拒绝,
反而让人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皇帝一开始的时候还做做样子,
偶尔来凤仪宫关爱一下这位新后,
只是这位新后虽然貌美,
但年纪实在是小,
而且人又无味,对皇帝只是一味的恭谨和礼貌,
并不讨好或者做出乖巧的样子,
连一点小孩子的活泼可爱也没有,
久而久之便只是以金银玉器赐赏不断,人却是再也不愿意过来了。除了每日妃嫔的晨昏定省之外,整个凤仪宫也日渐冷清了下来,许多一开始在观望站队的妃嫔也看出这个皇后是个不管事的主儿,依然唯林贵妃马首是瞻。
很快便到了徐容的生日,恰逢边关告捷,徐昌北打了胜仗的消息传回了京城,一时之间人心振奋,据信使称,似乎不日便能彻底击退匈奴,得胜回朝。
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再一次想到了那个被他冷落了很久的新后,皇后的生日每年是千秋节,按例要设宴招待命妇接受贺礼,原本因为徐容以国家战事为由节俭开支不欲举行,现在战事告捷,人家父亲在边关流血流汗,你这个做女婿的能不给人家闺女过个生日吗!最终还是举办了盛大的贺典,徐容本来对这些事完全不感兴趣,现在被迫又和这么多陌生人虚与委蛇,一天下来早已疲惫不堪。
晚上的时候终于消停,徐容卸了妆,命所有侍女太监都出去不必伺候,长歌知道她是累着了,便也退了下去。
徐容确实是累了。
她穿着雪白的寝衣坐在床头,手里捏着一卷书,小小的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今天是她的十二岁生辰,却是最没滋没味的一次,她只远远地在筵席间见了一面,根本无缘和父母说说话,身边的交际的人又都是她不喜欢的,她天生性子冷淡,看到那些自己贴上来的谄媚之人便心中不喜。她在深宫之中,不能见家人,也没有知心的人可以倾吐,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嫔妃,就连皇帝对她也不是不防备的。
忽然间门被叩响了:“小姐已经安寝了吗?”
她能听出来是长歌的声音,她带进宫来的丫鬟不多,除去已经离府的几个,竟然只有长歌是她最亲近的侍女了,长歌读过些书,认识字,有时候她读两句诗长歌也像是能听懂的样子,和一般的粗鄙下人并不一样,更何况,现在还这么称呼她为“小姐”的已经不多了。
尽管如此,徐容还是颇为怏怏不乐,道:“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等了一会儿,门口却并未传来离去的脚步声,徐容心想长歌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仗着自己是从国公府里出来的侍女便失了礼数,离去的时候竟然也不告退吗?
她想明天应该找个机会说一下长歌,在她面前这样可以,如果是在皇帝和其他嫔妃面前也如此无礼,那就不一样了。
正想着,门忽然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影子,正是长歌,手里还捧着一个亮亮的东西,徐容本来心中就不悦,便加重了语气:“我不是说了……”
话未说完便愣住了,长歌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圆形盘子,上边插着许多根细细的蜡烛,一时间她也忘了斥责这个不听话的侍女,只是皱了皱眉头:“这是何物?”
“奴婢是来给小姐道喜的,小姐如今又长大了一岁,在我们家乡那里,每当有人过生日都要吃这个的,保佑下一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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