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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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恐慌和隐秘的刺激的双重作用，让阿利亚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唇部所覆盖着的那层水光，喉结开始不自觉的滚动。

理智告诉她，现在撤离似乎还来得及，但事实上，她的本能却几乎无法拒绝面前这顿现成的美餐。

这就如同饮鸩止渴，而她已经深陷其中了。

她只能清醒地感觉到自己被一种甜蜜的欲望所包裹着不断下沉，一种自诞生之初就无法被满足的需求被其他情绪所取代并满足。

阿利亚当然分的清所谓的爱意与欲念的区别，但此时此刻，这两个单词对她来说同样的甜美诱人，而后者似乎正触手可及。

人类自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对拥抱源源不断的渴求，婴儿时期他们贪婪地依赖着自己的父母；再长大一些，他们拥有了来自朋友的关切，并在互相的扶持之中度过自己的少年；成年之后他们与自己的爱人相拥而眠，再紧接着他们就会迎来新的生命，并将这个循环传递下去。

这个循环自一开始就在阿利亚的身上断绝了。

她对这个世界的隔绝感绝不仅是因为她曾经的经历，更是因为不管此世还是之前的父母对她缺少期许。

她对这个世界的隔阂更是因为在幼年时期所受的伤害而加深，即使之后她又重新收获了来自长辈的关怀还有琴的陪伴，这种印记也只是如同嵌入皮肉的弹片，始终没有分解成功，而是生成了一层过厚的肉膜，自欺欺人地将伤害隐藏。

她当然相信亲情、友情的存在，她更知道那该如何形容，但唯独爱情，她无法描述，甚至无法分清它和欲念的范畴。

因此此刻，她沉迷于一个陌生而温暖的怀抱就有点情有可原了，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算不算轻浮，但此刻的喜悦却已经是她的人生片段中为数不多的值得抓取的瞬间了。

要知道即使是片刻虚幻的欢愉也是转瞬即逝的东西。

再又一个深入而漫长粘腻的亲吻结束之后，阿利亚已经开始习惯了这样的接触，并开始学会主动探索了。

阿利亚的主动回应让迪克感到了一种奇异的满足，他感觉到对方正如即将溺死的人一样紧紧缠住了他这根浮木，这让他开始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拯救对方的错觉。

接着迪克拂开了覆盖在阿利亚脸上的乱发，亲吻了一下她的额角，并在昏暗的环境之中触摸到了她的眼角，感到了一阵湿润，让他的心脏也因此奇异的揪动起来。

这让这场原本只是单纯的成年男女的“交际活动”之中参杂了一些堪称温情的内容，事情似乎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了，这绝对不是迪克原本预期的发展，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想继续下去。

几乎没用多久时间，酒吧隔壁的酒店前台就处理好了开房信息，并见怪不怪地递给迪克房卡，只是在抬眼的一瞬，前台小姐也同样因为迪克的面容而呆滞了片刻。

至于阿利亚，她正手脚发软地靠在对方怀里，露出一副过度依赖的模样。

当迪克打开房门，将阿利亚扶到床上，他近乎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才惊觉她远比她所表现出来的要更加年轻，一下子就有点懊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