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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听到哭声停了，还以为结束了，结果一抬头，就看她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空：“……”行吧。还能离咋滴。
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人间的关系也没熟识到他能如何安慰的地步，索性眼一闭，护住脸趴在桌子上，摆出一副随她怎么出气的样子。
裴娜娜忍俊不禁，又连忙挡住，小小在内心唾弃自己一口。
（人家愿意纵容你，那是人家宽容大度不跟你计较。你可不能仗着人家脾气好，就真的无法无天，天地。不然，要是哪天他觉得烦了……后悔可就晚了。）
她擦了擦眼睛，目光落在自己刚刚拍打过的位置，微哑的声音犹带哭腔，却又忍不住泄出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真的……这么疼吗？”
旅行者还在装模样，平时身上碗大的刀口眼都不眨一下，现在捂着找不着半点红印子的胳膊神情隐忍痛楚，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点头，“是啊，可疼了。”
裴娜娜：“……”
看他还在开玩笑逗她，就知他完全没把自己刚才的‘不敬’放在心上，她心里一松，满满的都是感激与庆幸，再被空那张稚嫩又可怜的娃娃脸一激，转瞬化无穷无尽的爱怜与亲近，就像面对家里装可怜的小堂弟。
不，比这更复杂。
裴娜娜莞尔，轻轻按到自己拍打过的胳膊上，“那我给你揉揉？”
空：“？”
白皙的双手温暖柔软，像是最软嫩的水豆腐，绵软细腻，仿佛一碰就碎。旅行者僵在那里，浑身肌肉紧绷如钢铁，她碰过的地方，像是有可怕的毛毛虫爬过，诡异莫名的感觉电流般传导入四肢百骸，直让他头皮发麻，毫毛炸起！
才‘享受’了不到两秒，他跳鼠一样急不可耐的弹跳而起，躲到一边，慌张笑道，“咳，好了！好了！——已经不疼了！”
与女人隔了两个座位，他重新坐下。偷偷用力搓了一把裴娜娜刚才揉按的地方，刺刺麻麻的疼痛压过那种毛骨悚然的可怕感觉，才终于恢复正常。
然而他太用力了，手一挪开，胳膊上就红了一大片。除非裴娜娜瞎了才会看不见。
她才被哄的破涕为笑，转瞬又眼泪汪汪，一双水润泛红的眸子，震惊又受伤的盯着他。
这跟那些表面友好握手，转身就用纸巾擦个十遍八遍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被自己碰到，就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难道空之间的友好，都是假的吗？
她的心底不由发凉，比之前空丢下她一个人时更加‘冰凉’。
……假如空真是这样的人，那么她对‘游戏主角’的品行很可能预估错误。为更长远、更安全考虑，也许她应该做更多打算。
空一看她眼神，就心知要糟，心里一慌，赶忙抢先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嫌弃你！我只是，我只是很怕痒，不喜欢别人碰我，尤其是，尤其是那种轻飘飘的碰。
——你懂我的意思吧？
不然，不然我也不会回来找你对不对？”
裴娜娜忍不住有点阴阳怪气，小小的刺了他一句：“不是为了你妹妹？”
空笑了，玩笑般道，“如果你真的背叛了我们，你觉得我会找不到你？”
裴娜娜：“……”
他像是在和她玩笑，但娜娜觉得，他又像是在说真的。
如果她真的出卖背叛了他们，他绝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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