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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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轩拎着小药箱匆匆地跟着王景弘离开，沿途的气氛沉重得有点不踏实。

主院与何轩的距离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主院的亲卫森严，何轩浑身被搜查过一遍后，才被亲卫放进去。他不由得感叹，不管是过了多少次，每次搜查还是如此严苛。

何轩漫步入内时，只见屋内只站着三宝一人，他望着何轩欠身道：“何大人，王爷正在内里等候。”

何轩微愣，等候这个词便有点重了，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更深时，人已经踏入了屋里。

内间的光源不多，何轩只隐隐绰绰看到了朱棣凭栏的身影。他负手站在窗边独自赏月，就好似在瞧着那零碎狡黠的月光，银白色的光芒穿落在他的发间，就好似人一瞬间都柔和了些。

何轩腹诽，这也看不出来哪里出了大事。不论如何，看到**时，何轩这心莫名就安了些，不是晕厥过去就好。

朱棣转身，抬手一挥，守着的人就都退了出去。

何轩只听到身后一声轻柔的咔哒声，随后屋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他有点不大自在，拎着小药箱的手指指尖摩挲了一会那粗糙的纹路，“王爷是哪里不适，容下臣给您把脉。”

朱棣眼眸含着淡笑，抬手示意何轩坐下，“我并无要紧的事。”

何轩：？？？

朱棣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一时之间何轩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如果无事的话，燕王这一出是……何轩回想着他来时那一路的寂然严肃，突然背后一凉，总觉得燕王是要坑人了。但是燕王这么说完后，何轩又松了口气，再如何，人没事就已经足以让何轩宽慰了。

何轩顺着朱棣的意思坐下，嘴里正说着，“如果王爷没事的话，那就……”他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朱棣低沉的笑声，“子虚可不能先回去，不能做足样子，怎能让人下定决心？”

夏夜温凉，何轩只觉得一股无形冰冷的寒意从他的后背缓缓地爬上，“王爷雄图大略，下臣敬佩。”

不管燕王暗喻的人是谁，何轩都觉得那人要凉。

朱棣敛眉，星眸微动，“那子虚怎么看？”

何轩抿唇，他现在不知道为何燕王和他杠上了，但是他这句问话和何轩一贯的宗旨相悖，他本不想回。

但思及这些时日所见，何轩忍不住叹气：“下臣其实不懂朝廷，也不知党同伐异之事。”

何轩低眉，深呼了口气，然后又道，“百姓才是一切之根本，如若王爷能做到爱民如子，家国富强，有些事又为何不可？”

他实则扯开了话题，却谈及了不该谈的话题。

朱棣浑不在意，星眸大放异彩，像是被何轩触及到某处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隐秘，“倒未有如你这般直接的言语。”

何轩苦笑了声，“王爷言重了，这般言辞于下臣来说已是逾越。若是王爷现在要砍了下臣的脑袋，那也是下臣话多。”

要说他是深夜感想也罢，还是这些天看下来，燕王雄才大略，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君王之材。对比起宽厚仁慈的建文帝，某种意义上来说，燕王比建文帝合适。

可这话就算打死何轩，他也是说不出口的。

但凡戴思恭在京一日，何轩都不可能彻底倒向燕王，况且他只是一个小虾米，对局势没有任何的用，何轩压根就没高看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