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月手上轻轻缠着丝帕,柔柔为他包扎。
她闭着眼睛,哪管能不能包到被她掐破的伤口,她要做的仅仅是个姿态。
随之,车厢内安静非常,许久没听到少年蛮子再发出咀嚼声。
她悄然将眼帘启开一道缝,瞥见他手中捏着半块樱桃毕罗,身子一动不动,好似走神。
似闲话家常一般,她自言自语:“一战三年,不知死了多少南弥兵将,又累及多少无辜的南弥百姓。你若果真逃出了出去,只怕……”
一叹后,她收住了口。
木诺凤迦眼睫一颤,迷蒙着双眸,想起了过去的那三年里,他做为奴娃,为同父异母的大弟木皮罗凤,鞍前马后奔走的日子。
于无数回战事里,他带着奴娃子们,朝东桓大军军阵杀进杀出,历尽生死。
更看尽被东桓大军攻下的城邑中,南弥百姓们血流成河,暴尸烈日之下,为野狗狸猫扯食……
见他依旧未应,唐卿月趁热打铁,带着推己及人的口吻道:“你为南弥大世子,南弥王和王后做出派你为质的决定时,应当很心疼吧?你出发来洛京那日,为你送行的王和王后必定很伤心吧?”
木诺凤迦喉头一梗,艰涩上下一滚……王和王后心疼他?为他伤心?
为这位瘸腿阿诗玛提及,他便起想从晏父口中,听到自己身世的那个夜晚……
送他出城的那日,伤心欲绝的,也仅是他的晏父。所以于这世间,他也只爱他的晏父。
若非晏父苦苦劝他、求他,要他随萧玉川来洛京为质,奔个好活头,他死也不会离开晏父。
方才,这位瘸腿的阿诗玛问他,于南弥可有想要保护的人——有,但那个人仅限他的晏父。
又因这位瘸腿阿诗玛提醒,他冲动逃离至此际,才悟到可怕的后果。
若他逃了,东桓再向南弥开战,不知南弥王可会怪罪他的晏父……
唐卿月见他久久不言,将垂着的头悄然抬起半寸,睁开一道眼缝,朝木诺凤迦面上瞧去——却呆住了目光。
这少年蛮子一双朗阔眼眸,不知何时变得殷红,亦不知何时蓄满了泪,眉眼间酿蓄着积重难释的悲伤。
心念一动,她明知故问:“你怎地哭了?可是在担心谁人、思念谁人?”
木诺凤迦被她问得喉结剧烈浮动,勉力强抑悲伤。未几,收不住的泪水如决堤的河,漫过他古铜色的脸颊。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本站只支持手机浏览器访问,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